柿饼茶,我只是听外祖母说,味很香很浓,并不次于茉莉花茶,可惜我没尝到过。真 有幸,今秋一个偶然的额机会,我居然尝到了柿饼茶。 这是一个仲秋的下午,淅沥的秋雨刚打湿路面就停下了。太阳怯生生地象个黄花少女 ,时隐时显,一切都是那样清新,象刚用牛奶洗涤过似的。摇铃的大豆,大笑的玉米,玉 立的高粱,文静的芝麻,碧绿的菜畦......都沉浸在温馨的空气中,我漫步在大堤上,不 觉有点欣欣然了。 蓦地,一片火红映入我的眼帘,象燃烧的火焰。我仔细看去才知道那是一篇柿林。我 想秋天的柿林该有一番情趣吧! 走进柿林,才知道这才是秋的深处,秋的颜色,秋的象征。那后市的柿叶金黄金黄的 ,有的发紫,有的泛青,闪耀着金色的光泽,在伸展出去的枝条上微微蠕动,叫人不不禁 想起: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的佳句。更让人羡慕的,还是那圆而大的柿子。一个个通红通 红的,象一盏盏玲珑剔透的小桔灯,似仙子有意点缀的红玛瑙,红宝石般地缀满枝条,在 夕阳下闪烁着点点亮光,林子中回映着一缕缕透明的、淡紫色的薄光,看着这果实累累的 秋景,闻着湿露露的泥土味和着浓郁的柿香,我早就醉了。 “那是阿宾吗?” 突然,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。我一愣,这才注意到,不远处的小屋旁站着一个农家姑 娘。翠绿的上衣衬着古铜色的西裤,宛若春光中一株亭亭玉立的翠竹,青春的红晕飞上她 稍黑的脸颊。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,这才认出是我小时候的同学桂勤。 “奥,是你!” “哟,几年不见真有点不敢认呢!” “是啊!我也真有点不敢认你。” “快,屋里坐,只是太小了,这是我爹看柿子树用的。今天我爹上城卖柿子去了,俺 替他瞧几天。” 我笑着走进屋子,这屋实在是小,一张床几乎占去了一大半,墙上挂着一支气枪,墙 南面小圆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。 她见我的目光一支落在气枪上,笑着解释说:“这是打鸟用的,柿子熟了,鸟好叼, 好端端的柿子,就被鸟一叼就要落......” “哎!你瞧,我都忘了给你倒茶了。”她说着随手提起了茶壶。 金黄色的茶,冒着热气,注进杯内,激起一团小水泡,芳醇的柿香喷鼻而来。我小心 地吃了一口,一缕幽香直投进心脾,有点象茉莉,却又有一种特殊风味。 “啊!好浓!什么茶这么香?” “没喝过吧!这才是‘土产’呢——柿饼茶。” “奥,得多少钱一斤?” “嘻嘻,多少钱一斤?拿金子也买不到——这是自家做的。” “自家做的?” “怎的!不相信!这还是咱亲手做的呢!——把几个快熟的柿子,用温水浸泡一夜, 第二天晾晾,切成薄薄的小片,晒干就成了。不信,你摘几个试试。” 说着她已走出屋子,等我去拦时,她已抱着四五个柿子回来了。我有点不好意思,但 好意难却,便收下了。 一杯茶刚尽,她又倒了一杯,然后甜甜地一笑,回味似地说起来: “明年,这柿林交给我二哥了。他去学种蘑菇了,不久快回来。到时候,上面收柿子 下面种蘑菇,周围再嫁接几十棵梨树,一年能不收八千块?咱也住住楼的滋味,嘻嘻.... ..”她说道激动处,习惯地卷一下舌头,显出一股调皮味儿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