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在责备我时常常要用上这句永不变更的话:“累死你也赶不上你二姑一半。”我每次也因此再也无话可说。 二姑是奶奶的第四个孩子,有着先夭性的残疾—背部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包,后来,又因为小时候生病吃错了药.—药物中毒而把双眼也弄坏了—视力相当差,穿针引线的事多半是小时候的我替代的。就是这样的二姑,却赢得了最为挑剔、苛刻的妈妈的赞誉。其实,这并不是偶然的。 小时候,奶奶家人多劳力少,经济上很拮据。二姑七岁时便特别懂事。那一年冬天,奶奶每天都要编玉米叶的小工,艺品,来卖钱养家。二姑有多巧呵,竞然也学会了,七岁的孩子呵,说起来令人不信,她却在那一年冬天编了“二十五个”—换回了五元多钱。奶奶讲述过去时总要把这二段讲给我。后来,二姑大一些了,又开始学针线,因为眼睛不好使,刚开始做的东西,总是不好。可二姑不灰心,整天闷在小屋里,拆了做,做了拆,为了学得一手好针线,她的手不知被扎过多少次。妈常说我:“你呀,学习上有你二姑的这一点,就行了。”我知道,我没有。二姑的刚强不是我一时能学来的。正如另外两个视为一点五的姑姑的活计,总也不好,而只能是“编外次品”一样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