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后的那块草地上便每天都离不开我和小黄毛鹅的影子了。站累了,就趴在地上两手托着腮,目不转睛地看小黄毛鹅吃草,尽情地打量着它:小鹅一身通黄,茸茸的黄毛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根根发亮,好看极了;那淡黄色的小扁嘴,就象三月的垂柳抽出的嫩芽;还有那豌豆粒般的小眼睛,黄中呈白的小腿,走起路来一蹬一蹬的。我有时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。现在回忆起来,那笑一定是甜蜜的、幸福的,甚至会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黄牙。 记得那时正是四月天气,油菜花黄。听母亲说鹅是直肠子,消化快,夜里鹅是要饿的,这下可把我急坏了。放过鹅,我就急忙拿着小铲子,背着篮子,偷偷地溜进油菜田里,挖那长出不久的嫩黄鹅莱。有时怕损伤菜棵,就爬着前进,有时为了不让别人看见,就趴在田沟里一动不动,往往竟啃了一嘴的泥巴。虽然辛辛苦苦,但为了我的小黄毛鹅,我却乐趣无穷。 生活有了乐趣,往往就觉得时间过得快。转眼,我的小黄鹅一个个都长成两、三斤的大白鹅了。它们便不再是那么温存,开始变得顽皮起来。常常昂着头冲到我跟前叫唤着,当我挥挥放鹅竿时,它们又好象发现什么似的,羞愧似地低下头,灰溜溜地跑开了。在放鹅的一切活动中,我最喜欢的要数看鹅洗澡了。在那柳树遮蔽的池塘边,它们嬉戏着,追逐着,扎着猛子。玩过一阵后,便浮在水面上,舒适地理着羽毛挤若无其事地游荡着。鹅呵,鹅呵,弯着颈儿朝夭歌。洁白的羽毛浮绿水,通红的脚掌拨清波。如今读起这首唐诗,哪能不教我回忆那时的真实情景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