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感觉过了一个很长的假期,现在它应该结束了。”木村拓哉很少有像这样坚定又明亮的眼神。
今晚去广播台录迎接新生的广播了。当年自己汗流浃背地听着大喇叭里的这些文字,那情景和心情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,一晃就是两年了。这两年,是一个好长的假期,而我也许并不那么适合假期吧。
从小到大,家里的亲戚一直说我父母有福气,因为孩子一点也不用操心。表面上看,自己简直是过分顺利地从幼儿园音像带的封面上走下来,在小学那不大的舞台上唱了五年的主角,后来主角唱不成了,却也没有考中考、形同虚设地走过高考,一路绿灯来到复旦。但我父母总是说,外人都不知道,她的线在我们手里抓着,一刻都没有放松。
大学两年,爸爸妈妈没有怎么管我。我也差不多淡忘了,之前的一帆风顺里,其实是有数不清的险象环生的;之前的丰衣足食里,其实是不知道接了多少天上掉的馅饼的。本来想好好过个长长的假期,一年、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,要“轻松而有意义”,就像老师们每个假期前祝愿的那样。
然而我没有像以前的那么多寒暑假一样,交上整齐的作业。这次的长假,过得歪歪扭扭,觉得从来都没有踩准过步调。竟然也就歪歪扭扭地过到了今天。
从台里回到家,父母突然问起我的规划。远走东京就在眼前了,一走就是一年,一年回来就该毕业了,毕业了难道就准备好失业算了?规划什么的,真的不是没想过,想来想去,每一条路都是刚开头就想不通了,于是总也没想清楚过。我被问住,父母显出失望的神色,然后我爸爸给了一串紧凑异常的计划。那一瞬间,我突然想,做你们俩的女儿真是太累了,你们从来没有允许过我有用来挥霍的青春。
就是皱一下眉头的功夫,我突然觉得,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抱怨。挥霍过了,日子不会像电视剧那样峰回路转地演下去吧。长假放了两年,是该结束了吧。那个不可思议的计划,其实还是可能的,更关键的是,这样的话,我没有想通的路都通了。
很讨厌被催赶、被怀疑的感觉,习惯着放任着自己莫名其妙的骄傲。我就是这种人。考长跑的时候,如果累了,我会拼命甩掉拉着我往前的手停下来休息,自以为是地想,老子就是不及格了,怎么着吧。
站在岔口的我,久久没有作选择,其实是根本没有在选吧。因为懒懒地不想上路,因为觉得走了很久,应该放假,却又没有划定假期结束的期限。
错了,还是改了吧。不行,还是努力吧。挥霍不起了,还是结束自己悠长的假期吧。